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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1 你是谁的一见钟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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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,世上哪有那么多一见钟情,
很多东西都是从吸引、感兴趣开始的。
一见钟情,不过如此而已。
江澄溪一直在研究一个问题,她到底是怎么招来贺培安的。
她妈石苏静就曾暴怒地用手指戳她的额头:“江澄溪,你这个没脑子的,竟然会去招惹那种人!”
在三元市,“那种人”三个字是绝对的贬义词,大致是小偷、流氓、土匪、恶霸这类人的代名词。
江澄溪默不作声,在一旁做小媳妇状。她妈当年是三元电控厂一朵带刺的花,那嘴巴跟容貌一样,当年在厂子里可是无敌的。老爸江阳在众多追求者的重重围堵下带血突围,抱得美人归后,对石苏静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,含在嘴里怕化了。
一般男人多少还要点面子,怕老婆还担心被人知道。可好脾气的江阳从不遮掩,甚至会以怕老婆为荣。任石苏静再怎么样,他都是打不还手,骂不还口。骂累了,他会捧杯水给老婆:“老婆大人,累了吧,喝口水,消消气!”被拧了耳朵,他还会捧着老婆细嫩的手吹气呵护:“都是我的错。老婆大人,你打疼了吧,来,我给你捏捏……”
所以江澄溪自打懂事起,就明白了老爸江阳绝对算是一个极品,妥妥的一个“妻奴”,就像动画片里的灰太狼!面对这个“妻奴”惯出来的,可以在家里横着走、竖着走、倒着走的奇葩,你说她不做可怜状,这训话得拖到何时才能结束啊?
石苏静竹筒倒豆子般一口气说了半天,一看女儿红着眼颤着肩缩在沙发里,心倒也软了几分:“还哭,哭什么哭?你如果真的嫁给他,以后有的是日子让你哭。”说到这里,石苏静刚压下的火气又上来了,真恨不得把她塞回自己的肚子,“江澄溪,你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啊!从小我也没虐待你啊,好吃好喝地供着。可你都吃到哪里去了?就长个子,不长脑子啊!”说着说着,手就往女儿身上抽,“叫你去惹这种人!叫你去惹这种人!”
石苏静恨不得仰天长叹,控诉老天对她的不公:“我石苏静上辈子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啊?生下这么一个没脑子的女儿!”
江澄溪内心其实也非常委屈,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招惹上贺培安的。
她第一次看到贺培安,是在闺密王薇薇的生日聚会上。王薇薇的男友周士强在本市最大、最豪华的酒店订了一间大包房替她庆祝。
那天,江澄溪奉了王薇薇的“懿旨”,吃过早饭后就来到她家报到,然后把王薇薇从热腾腾的被窝里头薅出来。两人去逛街、吃饭,又去王薇薇事先预约好的美容会所做了全套护理。按她的话是“从头到脚地呵护一遍”。
呵护好,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,于是两人直奔酒店。不多时,王薇薇男友的朋友、朋友的朋友纷纷前来。王薇薇拉着她,给她介绍了很多初次见面的朋友,她含着标准笑容,一一说了句“你好”。再接下来就到了开席、举杯相祝的时候。
直到那时,一切还都在轨道上。
就在他们的包厢气氛正浓的时候,服务生在外头轻敲了一下门,然后推开门,躬身道:“贺先生,请。”
周士强一看到来人,赶忙站了起来,神色明显受宠若惊:“呀,贺先生,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?”
那位贺先生浅浅一笑:“我在隔壁包厢。刚在外面碰到了李汉威,他说你和培诚在这里……”
周士强忙让服务生腾出位置,加餐椅加餐具,殷勤热络得仿佛迎接某位政要。那贺先生的眸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众人,在江澄溪处微微停顿了一秒,对方若有所思地对着众人淡淡一笑:“我脸皮厚,就不请自来了。大家不会见怪吧?”
周士强笑道:“什么话!贺先生能来,不仅是我的荣幸,更是我们寿星薇薇的荣幸。”
贺培安接过服务生手里的酒杯,探手在桌上的旋转盘上轻轻碰了碰,道:“我量浅,请各位多多包涵……”最后,他的视线停在王薇薇身上,“王小姐,祝你生日快乐。”说罢,他一仰头,将半杯红酒一饮而尽。
很久后江澄溪才知道,贺培安一般都是端一杯清茶,含着笑淡淡说一句:“以茶代酒,天长地久。”此刻这样表示已经给足面子了。
那个时候,桌上的其他人,除了江澄溪、贺培诚和王薇薇之外,纷纷举杯,一口气喝光了杯中所有的酒。王薇薇暗地里拉了一下江澄溪的裙摆,示意她也喝完。之后王薇薇款款起身,妩媚地微笑:“谢谢贺先生。”她端起酒杯,将自己满满的一杯红酒喝光。
贺先生嘴角微勾,露出淡淡的一个笑容,赞了一句:“王小姐好酒量。”
江澄溪不是傻子,自然知道这个人的来头不小。她低垂眉目,却能强烈地感到那位贺先生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顿过。那个时候,她并不知道惹上贺培安的原因,其实是那天他推门而入的时候,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贺培诚跟她聊得趣味正浓。
“各位,招呼不周,请大家多多包涵。”贺先生顿了顿,对着江澄溪的方向,说了一句,“培诚,你等下代我请在座的各位朋友去会所好好玩玩。”
江澄溪听到自己身边的男子爽快地应了一句:“好啊。”说罢,他微笑着对众人道,“既然我大哥都这么说了,大家等下就不用客气。该玩的玩,该喝的喝。”
想不到这个阳光帅气、刚刚与自己相谈甚欢的年轻男子,居然有这种气场强大、来头不小的大哥。江澄溪吃了一惊后便收敛了些,再不敢没心没肺地跟贺培诚说笑了。
最后,贺先生朝众人颔首示意了一下,道:“抱歉各位,我还有事,先走一步了。大家慢用。”然后,他就转身离开了。
这便是江澄溪第一次见贺培安的所有经过。在母亲石苏静的纤纤玉指下,她毫不隐瞒地一一做了汇报。
其实那次见面,江澄溪就得出了这个人不好惹的结论,但从未想过自己以后会与他有那么深的纠缠。
如果时光可以倒流,就算有人拿刀架在江澄溪的脖子上,她也绝对不会去王薇薇那一场堪比“鸿门宴”的生日会。
隔了两天,王薇薇约江澄溪出去吃饭。除了周士强之外,居然还有那天坐在自己边上的那个阳光男。其实王薇薇当时给她说过他的名字,但叫什么她早忘记了。
一进去,那阳光男露着一口整齐的白牙朝她爽朗地微笑:“嗨,你好。”
江澄溪礼貌性地回以微笑,转身凑到王薇薇耳边小声问道:“他叫什么来着?”
王薇薇也早料到她不记得了,于是压低了嗓音:“贺培诚。”
一顿饭下来,贺培诚颇为热情,不时与她搭话。饭后上了周士强的车,王薇薇从副驾驶座上回头朝她眨眼:“澄溪,你觉得贺培诚怎么样?”
这个贺培诚的意思太明显了,傻子都明白。江澄溪把零碎的长发夹到耳后,慢腾腾道:“无感。”
王薇薇则对着化妆镜补唇彩:“拜托,要求不要这么高好不好?江澄溪,你真以为你现在还十八啊。后浪推前浪,我们已经属于被后浪拍在沙滩上的那种了!”
江澄溪避重就轻,不愿多谈:“薇薇,我不是挑。真的只是对这位贺培诚没感觉而已……”
王薇薇“啪”地一下合上手上的化妆镜,挑着精致的眉毛,一副光火的表情:“江澄溪,你醒醒吧。陆一航去美国都四年多了,据我所知在那里也换了两任女朋友了。你再这么执着下去,你就等着做‘剩斗士星矢’吧!”
江澄溪每次听到“陆一航”的名字,心里不免有些苦涩,这次也不例外。她也知道王薇薇是真心为自己好。她这个人素来心软,见王薇薇露出跟她妈如出一辙的那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,口气不由得软了下来:“我真没有一直记着他啊……”
话还未说完,王薇薇已经白了她一眼,说道:“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。”末了,她语重心长地道,“澄溪,你那个时候才高三,不过是个小屁孩,懂什么啊?再说了,老话说得好,初恋本来就是用来分手的。陆一航去美国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了,你们之间到此为止,不可能再有以后了……你还不信,一直痴痴地等。你看你为了他,原本是可以考重点的成绩,结果后来呢……还有,在大学里头,恋爱是必修课程,就你……都成‘望夫石’了!”
这些年来的事实证明,就算当年的王薇薇也不过是个高中小屁孩,但那时的眼光就是比现在江澄溪的眼光还毒辣。江澄溪叹了口气,辩驳道:“薇薇,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。我真不是等陆一航,我只是对其他男的没感觉而已。”
江澄溪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她的初恋刚萌芽就被扼杀了,还是因为她没有碰到真正与自己有缘的人。这些年,她确实没有谈恋爱。
她说的也是实话,这么多年,她根本没有刻意地去等陆一航,她只是一直有些不明白,陆一航走就走了,为什么没跟她说清楚?若是陆一航当年说一句:“澄溪,我们就这样吧。”那么她也就死心了。但是陆一航没有,他明明好好的,说以后天天通邮件,说希望她也一起去留学,转身却一声不吭地出国念书了,从此再也没有和她联系过。仿佛两人从未相识,更未相恋过一般!
那个时候已近高考,父亲江阳一直对她寄予厚望,希望她可以入读省里那所最好的中医学院。很小的时候,江阳就把她抱在膝头,给她讲解什么“金革羽水气”的脉法练习,教她练手指的敏感度,说切脉如同看书,脉象也有八纲,八纲脉必须要掌握;稍大一点就给她分析脉象,教她认识一些草药,跟她解说阴阳和病人的病情,比如从脉象确定人体脏腑的阳盛阴衰,从而确定病情之类的。
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的成绩出来后,原本一直名列前茅的她跌出了班级前三十名。班主任感到吃惊,以为是她压力太大,得了考前综合征。老师把她的父母请到学校,语重心长地谈了半天,又对江澄溪做了各种思想工作,说了只要她能正常发挥就绝对能进第一志愿之类的话,让她放松情绪,以最佳状态应对高考。
可是没用!江澄溪的成绩不明原因地一落千丈,在最终的高考中爆出了她当时所在高中的“特大冷门”——发挥严重失常。父亲江阳一直以来都希望她可以报考中医学院,继承他的衣钵。可那个时候,她的分数只能念一个护理专业。
母亲石苏静查到高考分数的第一反应自然是:“不可能,我们家囡囡绝对不可能考这点分数。”可后来也不得不接受现实,石苏静在沙发上坐了半天,之后咬牙吐出了两个字:“复读。”但江澄溪垂头丧气,双眼发白犹如瘟鸡:“妈,我不要复读。我再也不想高考了,再也不要高考了。”
石苏静虽然恨铁不成钢,但江澄溪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,三天里不吃也不喝,不得已加上心疼,她还是跟江阳一起接受了女儿不复读的决定。
在大学里,她读的护理专业几乎整个系都是女的,就是一般人俗称的“尼姑系”,僧多粥少。一些班里有几个男的,哪怕长相如恐龙,也都被当成国宝,早早瓜分了,哪里轮得到她?再加上她是走读,不住校,跟学校的男生根本没有什么机会接触。
王薇薇闻言,哧声道:“你没处怎么知道有没有感觉呢?怎么也得处过了才知道啊。”之后,她又说起了贺培诚,“不过,我也不是特地要撮合你跟贺培诚。他那个大哥可不是什么善茬儿。今天这事我倒有点对不起你,本来我就只约了你……”
事情是这样的:王薇薇约好了江澄溪,刚结束通话,周士强的电话就跟着打进来了,王薇薇随口说了一句,说晚上她跟江澄溪一起吃饭。结果,隔了不到一分钟,周士强又打了电话过来说贺培诚在,晚上想请她们一起吃饭。
王薇薇是人精,自然听出了周士强电话里的意思,知道贺培诚绝对就在他边上。她也知道周士强素来就想跟贺家搭上关系,现在这么好的机会,他自然不会放过!这种情况下,王薇薇也不好意思拒绝。就这样,四个人一起吃了饭。
像他们这样的,吃了饭肯定有后续活动。周士强提议去酒吧,贺培诚赞成,王薇薇表示随便,江澄溪则不表态,于是四个人去了酒吧。江澄溪之前也去过几次酒吧,一来有王薇薇罩着她,二来江澄溪酒量不错,倒也从未喝醉过。她老妈石苏静对于两人偶尔去酒吧之事也很清楚。由于江澄溪向来乖巧,加上嘴甜又机灵的王薇薇在她面前再三保证,所以石苏静也就睁只眼闭只眼,偶尔让女儿出去放放风。
江澄溪入座后,贺培诚便在她边上坐了下来:“江小姐,喝什么?”
王薇薇打了个响指叫来了服务生,在服务生耳边说了几句,听到贺培诚这么一问,便微笑着替江澄溪答道:“我们澄溪从来只喝特调酒。”
贺培诚一听,不由得定睛打量着江澄溪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暗道:真是有眼不识泰山,居然是酒中女豪杰!
不一会儿,服务生把他们的酒端了上来,放到江澄溪面前的是一只矮酒杯。贺培诚自然认得,这种杯子是酒吧里头专门用来配伏特加的。
贺培诚一晚上一直在找话题,头一个是:“江小姐在哪里工作?”
江澄溪礼貌地回答:“目前在毕业实习。”
贺培诚又问:“那江小姐在哪里实习?”
江澄溪被一口一个的“江小姐”叫得起了鸡皮疙瘩,不过彼此并不熟,她也不好意思说请你不要叫我江小姐了,基本没人这么叫我。另外,贺培诚对她过分的热情,令她感觉有些头大。
于是,江澄溪一边向王薇薇发出求救信号,一边回答他:“目前在我爸爸的诊所帮忙。”
“原来伯父是开诊所的,看不出江小姐出自医学世家……”
……
王薇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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