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7 苍凉的往昔_遇见,终不能幸免 首页

字体:      护眼 关灯

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

Chapter 7 苍凉的往昔

第(2/3)页

地。甚至有的时候,她与小九在一起,都比跟他在一起来得轻松自在。每每见了他,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。她还真以为他不记得那个陆一航是谁不成?
他可是记得分毫不差,当日她说她有男朋友了,等男朋友回来她就会结婚。那男朋友就是陆一航。
越想那股火苗就烧得越旺盛,他张嘴就朝她的耳垂咬去。
“呀,疼——”江澄溪实在装不下去了,推着他,想把他推下去。贺培安有的时候真像条狗,动不动就喜欢咬她。但她哪能推得动贺培安?简直是蚂蚁撼大树,一动也不动。
不知怎的,这么一来贺培安心情反而好了起来,低低地笑:“这样就疼了啊……那这样呢?”他每次一靠近,身上那种强烈的味道就会笼罩过来,像网一样将人兜在网中。江澄溪觉得自己就是那网中的猎物,被猎人盯着,无处可逃。她每次都会觉得不能呼吸,现在更是觉得几欲晕过去。
贺培安第二天起来得也晚,见江澄溪睡得沉沉的,他索性也就不出去了。
向念平过来了一趟,拿了一些文件让他签字。
一切弄妥后,他看了看时间,已经中午,估摸着江澄溪也该起来了。他从书房出来的时候,路过起居室,便瞧见她正在喂乌龟。
她趴在茶几上,正跟水缸里的苏小小在做一场面对面的交流:“苏小小,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了,快吃点吧。我知道你肥,可是减肥也得吃饱了,才有力气减啊。”
贺培安的嘴角不知不觉逸出了一丝浅笑,放轻了脚步走过去。只见那只乌龟缩在水缸一角,纹丝不动。贺培安也不知道她为何会养这种土龟做宠物。在他印象里,女孩子一般都会养些小猫小狗之类,毛茸茸、肉嘟嘟的可爱型宠物。
养乌龟也罢了,可最让人搞不懂的是这只乌龟的名字——苏小小。苏小小不是那位葬在西湖边的名妓吗?他清楚地记得,第一次知道乌龟大名的时候,着实愣了一下。
江澄溪已经喂了好半天,可苏小小一直不动。她没放弃,继续念叨:“吃点吧,吃饱了,明天再减。再说,我这个主人也没嫌你肥,你减它干吗呢?”
她趴在几上,因穿了质地极好的T恤,虽然没有露出一丁点儿肌肤,那腰臀部的线条却叫人心神荡漾。贺培安不由得蹙眉,想到方才下楼的向念平还有前面的小九,还有再前面是谁谁谁来着?
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,心口闷闷的同时又似带了其他的,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滋味。
他从未考虑过要将二楼书房移到一楼。此时不知怎的,想起了一楼东侧还有多余的房间,装修成书房应该也不错。
耳边又传来了江澄溪的声音:“苏小小,你知道我宠你,无法无天了是吧?你再不吃,我可真把你扔了哦。我说到做到,真不是威胁你……”
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走近还是其他,江澄溪猛地抬头,然后速度极快地垂下了眼。她的身体又渐僵硬。肢体语言是人类最真实的语言,她其实一直排斥他!
贺培安对此一向也是明白的。可此刻不知为何,心里涌起了一种极度不舒服的感觉。他愠怒地正要转身而出,视线却不经意地扫到了她脖子上的红点。其实她已经刻意把头发散开了,但方才那浅浅一低头,让那红点偷偷地溜了出来。
这是他留下的!他顿觉雾开云散,阳光又明媚如初。
他站在边上瞧了几眼,见那乌龟僵硬的身体,便已确定那龟基本已经没救了,遂懒懒地开口:“我建议你还是把它给扔了吧,过两天都要臭了。”
闻言,江澄溪霍地抬头:“什么意思?”
贺培安双手抱胸,斜倚在墙上,懒懒说道:“我看你的苏小小八成已经在黄泉路上了。”
江澄溪瞪着他,勃然大怒:“胡说八道,我的苏小小明明好得很。”
贺培安冷“哼”了一声:“有道是良药苦口,忠言逆耳。不说了,下楼陪我吃饭。”说罢,他转身就下楼。
江澄溪此刻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吃饭,但她也不敢惹贺培安,只得怏怏起身。她跟贺培安相处到现在,知道贺培安有个最大的毛病,就是吃饭的时候,一定要她陪着,哪怕是晚上吃一碗消夜,也非得等他搁下筷子,才准许她去做别的事。真是霸道得紧!
到了傍晚,苏小小还是一直保持那个僵着的动作,怎么拨它也不肯动一下。江澄溪也渐渐明白了,贺培安说的那句话没错:苏小小死了。
然而她养苏小小这么些年了,看着它从小小的一只龟长到现在这么大,总是有点难以接受。不是说龟的寿命有千年吗,她的苏小小才五岁多呀,居然说没就没了。
将苏小小埋在后花园,江澄溪的心情低落阴霾。
她忍不住打电话给王薇薇汇报:“薇薇,苏小小死了。”
王薇薇在更衣室里头试鞋,听到江澄溪的话,不禁又好气又好笑:“死就死了呗,不过是一只不值钱的乌龟而已。它倒是挺会挑时辰的,陆一航回来,它就挂了。”
江澄溪气得跺脚道:“臭薇薇,你可真狠心。我都养了五年多了,石头都焐出感情来了。”
王薇薇在电话那头长长地叹了口气:“澄溪,你跟我说实话,你是舍不得那只龟,还是舍不得送你龟的那个人呢?”
江澄溪:“你扯哪里去了!我当然是舍不得苏小小啊。想当年,它就比钱币大那么一点点……”
王薇薇打断了她的话:“是啊,是啊。想当年,这只乌龟是陆一航送给你的,所以这么多年来,你把它金贵着,比什么都宝贝,不是怕它饿了就是怕它冷了。你是情意深啊,可人家呢?”
人家陆一航呢?不过是把她当老同学罢了。
江澄溪幽幽地道:“薇薇,这一次我再见到陆一航,我忽然发现,很多事情真的已经过去了。我跟他,不过是老同学而已。我面对他的时候,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好陌生,跟我记忆中的那个人完全不同了……也好像以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,我跟他其实什么都没有过……”
江澄溪挂了电话,怔怔地窝在沙发里发愣。
不知过了多久,小九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响了起来:“贺太太。”
江澄溪抬头,看见小九双手捧了个玻璃缸走了进来。她定睛一瞧,玻璃缸里竟然是几只金钱小龟。她不由得惊讶地站了起来:“呀,你这是在哪里买的?”
小九道:“花鸟市场啊。”
江澄溪不是没想过再去买一只乌龟来养。可是无论哪一只乌龟,都不是苏小小。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只苏小小了。
她没想到小九会买了乌龟给她,而且还这么多只。她数了数,一二三四五,居然有五只钱币大小的乌龟,正在透明的玻璃缸里爬来跌去的。
其实乌龟还是小的可爱。如今她有五只小乌龟了,江澄溪失落的心情瞬间就好了许多,抬头向小九诚挚道谢:“小九,谢谢你。”
小九慌忙摆手,闪躲的眼神瞅了瞅外头:“不——不——”像挤牙膏似的,最后挤出了“不用”两个字。
贺培安进起居室的时候,江澄溪正弯着腰喂乌龟,忙得不亦乐乎,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他进来。
她真心微笑的时候,眼睛总是弯弯亮亮的,像是天空里所有的星子都坠入其中。贺培安看了半晌,轻轻“哼”了一下:“不过几只傻龟而已,用得着这么开心吗?”
江澄溪心情好,便管不住自己的嘴,含笑着脱口而出顶了他一句嘴:“你才是傻龟呢,你们全家都是傻龟。”呀,说错了。他们家不就她和他两个人吗?她一说出口就懊恼地想吞掉自己多话的舌头。
半晌也不见贺培安说话,他不会是恼羞成怒了吧?她捏着喂乌龟的食料缓缓抬头,只见贺培安怔怔地瞧着自己,神色古怪。
过了片刻,只见一张扑克脸的他嘴角一勾,轻描淡写地道:“是啊,我全家都是傻龟。”他似笑非笑,眼底闪着细碎的光。
他是在对她开玩笑吗?江澄溪有些瞠目结舌地望着贺培安。她发现自己又长了见识。
他转身说:“走吧,陪我去一个地方。”
贺培安叫她陪着去的地方,除了墓地就是凤姨的农家乐。江澄溪瞧着外头快暗下来的天色,心里抖了抖,都这个时候了,应该是去凤姨那里吧。
就是在那一天,贺培安带她来到了那家叫  MOMENT  的著名西餐厅。
叫人咂舌的是,低调奢华的店里,只在落地玻璃窗前摆了一张长长的桌子,精致的桌布上,一只线条优美蓝色的小瓶,插了一朵含珠吐露的白色玫瑰。
食物精致美味无比。无论是红薯姜花辣根搭配的法罗岛鲑鱼、覆盆子树莓清炖的圣巴巴拉鲜虾、勃艮第蜗牛芥末水芹搭配的阿肯色兔里脊、小号皇家蘑菇和空育皇家土豆搭配的橄榄油水煮萝卜,还是最后一道甜品蜜饯金橘,都好吃得让人停不下来。
贺培安是第一次与江澄溪喝酒,也见识了她的酒量。那一晚他整整开了三瓶红酒,她居然能一直陪他饮用,偶尔望向他的眸子也因为浅浅的酒意显得更水润晶莹,仿佛是天空中最闪亮的星星。
车子在院子里停下后,江澄溪从一侧推门下车,走了几步没见贺培安跟上来,便蹙眉转身。
这才发现,贺培安正定定地站在喷水池边。
贺培安背对着她,慢慢地道:“听凤姨说,我小的时候最喜欢在这里玩了。说我那个时候太小了,刚蹒跚学步,喜欢绕着水池转圈圈……我姆妈总怕我会跌跤,她就追着我跑……一大一小……一圈、两圈、三圈……”
如水的夜色下,他静静地站在江澄溪的前方,背影显得有些寂寥。
年少失母,他的母亲大约是他心底最深的一道伤疤吧!
江澄溪默默地站着陪他,心里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。
秋日的阵阵凉风,一一掠过可爱的爱神小像。良久,江澄溪方轻声开口:“夜深了,外头凉,我们进屋去吧。你伤口刚好,要注意身体。”
说归说,其实她自己一点也没把握贺培安会听进去。谁知他闻言,居然慢慢地转过了身:“嗯,进屋吧。”
同学会的这一天上午,江澄溪接到了陆一航的电话:“澄溪,下午有没有空陪我去学校逛逛?在美国的时候,最想的地方就是我们以前的高中。等逛完学校,我们直接去聚会的酒店。”
这个提议让人很难拒绝。江澄溪踟蹰了半晌,想着就一个人在家,待着也是待着,最后她答应下来。
陆一航提议:“记得以前学校门口的杂货店吗?我们在那儿碰面。”
江澄溪:“好。”
陆一航:“那十点钟,澄溪,我在那里等你,你不来我不走。”
那一句“我在那里等你,你不来我不走”,让江澄溪不由得忆起了那一年两人第一次逛街。他也是这么说的:“澄溪,我在那里等你,你不来我就不走。”
可是后来,他一声不吭地去了美国,甚至再也没跟她联系。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,为什么他那么轻易地吻了她,却再也没跟她联系?
挂了电话,江澄溪才想到,她现在这样已婚的情况下跟陆一航单独见面似乎不大好。贺培安若是知道了,再联想起陆一航是谁的话,光是那个画面她想想就发颤。
于是,江澄溪打了电话把在被窝中的王薇薇挖了起来:“薇薇,陆一航约我见个面,你陪我一起去吧。”
王薇薇大约是还没睡醒,隔了几秒才懒懒地应道:“好啊。”
王薇薇照例是打扮了一番才出门。她们的车子在学校门口一停下,就看到了陆一航。他穿着短袖T恤、牛仔裤,戴着墨镜,站在杂货店门口。陆一航见江澄溪推门下车,便三步并作两步下了台阶过来:“澄溪,你来了……”下一秒见另一侧的王薇薇,他的表情明显一怔,不过很快便堆起了微笑招呼,“薇薇,你好。”
王薇薇盈盈地关上车门,吐着舌头做了鬼脸,一脸娇俏无辜:“陆一航,我也不想做你们的电灯泡。不过,澄溪拉着我来,我不能不来呀。你要不就当作没看到我吧!把我当空气,当空气就行。”
陆一航:“瞧你说的。你可是我们这一届的大校花,想请都请不到。你能来,我求之不得呢。正好,我们三个老同学今天好好逛逛校园。”
他转头对澄溪道:“我给你买了瓶橙汁。对了,薇薇,你喜欢喝什么?”
王薇薇扫过他手里拿着的瓶装橙汁,若有所思地微笑:“一样吧,我也要橙汁。”
三人便沿着绿荫小道缓缓地逛。学校还是保留着原貌,白色的教学楼,螺旋状的楼梯,熟悉的一切扑面而来,叫人觉得仿佛光阴倒流了一般。
第一次注意到陆一航,是高二那年,因为他那件白蓝条子的针织开衫,里头经常配一件白衬衫或者白T恤。阳光的少年穿了这样清新的色彩,还有像青春小说里描述的那张明媚而忧伤的四十五度侧脸。
江澄溪体会到了人生第一次心口不停收缩的感觉。高二那一年,她经常习惯性地捕捉陆一航的身影,可当他的目光与她对视时,她便会惊慌失措地闪躲。那一瞬间,她的胸口就像揣了一百只小白兔,四处乱跳乱窜。
高三那年,座位全部调换。陆一航就这样坐到了她的斜后面。这样的距离,让她一度欢欣雀跃。哪怕这样近的距离,腼腆的两个人也一直没有说话,直到有一天,陆一航用书本轻轻碰触了一下她的背:“江澄溪,我忘记带笔了,能借我一支吗?”
她惊慌失措地转头,红了脸垂着眼把笔递给了他。从那以后,陆一航借书借笔记借橡皮就成了习惯。
那时,王薇薇很快瞧出了端倪:“澄溪,我看陆一航对你有意思。”
江澄溪含羞地垂眼否认:“哪有啊?别乱说。”
王薇薇“嘿嘿嘿嘿”地笑,识相住口。
有个星期天,她和陆一航一起准备黑板报。她站在桌子上抄写最后的内容,下来的时候,因他在旁,脑子有些空空地发蒙。她一脚踏歪了,摔在了地上。
由于是星期天,校医也休息。陆一航紧张万分地把她背到学校外面的社区小诊所,手肘处擦破了好大一块皮,在消毒的时候江澄溪疼得咬自己的手背。陆一航默不作声地把自己的手递了过来:“咬我的。”江澄溪呆呆地抬头看着他,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他阳光下青春飞扬的一张脸。那个下午,陆一航送她回家,轻轻对她说:“江澄溪,你知道我为什么拒绝所有的粉红信纸吗?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。”他望着她的目光,仿佛盛夏里的光线,灼热得烫人。他的声音却轻轻的,宛如微风:“澄溪,我喜欢你,我很喜欢你。”
仿佛千朵万朵的花儿在那一刻齐齐开放了。
原来,被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着,是这么妙的一件事情。
第二天上学,陆一航还了跟她借的笔记本,轻轻地说了一句:“江澄溪,你等下仔细看看笔记的第26页。”江澄溪回到家进自己卧室的第一时间便打开了笔记本,里头夹了一张漂亮的小纸条,上面是他写的飘逸的几个字:“澄溪,明天放学,我们一起去逛街,好不好?我在顶峰大厦的肯德基等你。PS:我在那里等你,你不来我就不走!”
江澄溪望着那纸条痴了一般,像偷了绝世珍宝的窃贼,又紧张又欢喜。她不停地盼着时间可以快点过去,甚至期望可以像翻日历一般直接翻到明天。
第二天终于到来了,她在校门口遇到陆一航,两人的目光轻触,然后又触电般各自移开,装作普普通通的同学。虽然目光接触了不过几秒,但两人心里怦怦直跳,甜丝丝的味道从心头蔓延开来。
如今再见陆一航,江澄溪忽然觉得整个人空落落的,有一种空落落的平静。她对他竟再无一点点往日里那种患得患失、兴奋紧张到手心潮湿的感觉了。
她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应该伤心。陆一航此次回来,似按下了一个暂停键,让过往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。
她想,以后,她应该不大会再像以前一样想起他了吧。
江澄溪再一次肯定,身边的那个陆一航,再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了。她喜欢的陆一航,只因带了旧时光的痕迹,所以在她脑中一直那么美好。
现实很骨感。她忽然觉得,宁愿自己没遇见陆一航。她甚至想起身离开,想回家,哪怕是回去陪小乌龟们玩,陪贺培安吃饭

(本章未完,请翻页)
记住手机版网址:m.lewenn.com
加入书签我的书架

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