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5 世界只剩我和你_遇见,终不能幸免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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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5 世界只剩我和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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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来,你真的就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吗?”
他的眼里是有期待的。江澄溪虽然有些于心不忍,但她还是严肃地看着他,认认真真地说完了刚被他打断的那句话:“培诚,我一直当你是朋友。从来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,从来没有!”
贺培诚极其黯然地垂下眼。忽地,他复又抬眼,目光如炬地盯着她:“那你爱我大哥?”
江澄溪不料他会这么突兀发问,嘴唇微张,一时竟无言以对。
贺培诚牢牢地盯着她,步步紧逼:“你爱他吗?”
江澄溪依旧不语。她该说什么呢?说你大哥贺培安强迫我嫁的,然后你冲去找你大哥?然后贺培安再来找我?
贺培诚忽地大笑,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尖锐:“还是因为他是贺培安,三元城的贺先生。你们女人跟了他,要什么就有什么,对不对?你有没有想过,他能给你的,我一样能给你。”
江澄溪侧过脸,不愿接触他夹杂着疯狂、愤怒和忌妒的目光。贺培诚伸手一扫,将面前的盒子狠狠扫在了地上,他冷冷地道:“江澄溪,我看错你了。原来你跟别的女人也没有什么不一样!”说完,他便冲出了包厢。
王薇薇进来的时候,看到满地散落的首饰,呆了呆:“怎么回事?贺培诚呢?”
江澄溪朝她无奈地摊了摊手,叹了口气,心里暗道:大概以后,她和贺培诚再也做不成朋友了吧!
她陪王薇薇逛了一个下午,累得筋疲力尽。回到家,贺培安并没有回来,她便直接泡澡睡觉了。
嫁给贺培安后,江澄溪睡觉一直处于浅眠。在睡梦里头也不知道怎的,她隐约觉得不安。猛地睁眼,就看到贺培安脸色古怪阴鸷地站在床前。她心猛地跳漏了几拍,拥着被坐了起来,努力微笑:“你……你回来了?”
贺培安转身在法式长窗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,边扯着领带边命令道:“过来。”见他解着衬衫纽扣,含义明显,江澄溪揪紧了薄被,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。
贺培安不耐烦地抬眼,冷冷地道:“还不过来?”他今天本就心情不佳,现在见江澄溪这样的表情,心情更是阴郁到了极点。
江澄溪只好掀开被子,缓缓下床。她穿了一件长而宽松的蓝白条纹的大T恤,一头长发清泉似的披散在身后,整个人清澈得仿佛一条小溪,让人可以一目见底。
贺培安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,将她拉到腿上坐下。两人之间仅余几寸距离。江澄溪睁着圆圆的眼睛与他对视,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。
贺培安淡淡地开口:“中午跟谁吃饭了?”
江澄溪当然知道他在明知故问,便老老实实地道:“薇薇,还有贺培诚。”
贺培安若有所思地瞧了她半晌,忽地一笑,似心情有所好转:“过来,我想亲你。”
江澄溪僵硬着身子,半天没动。她见贺培安的脸色又渐沉了下去,心想,怎么也不能把他惹毛了,否则最后还是自己吃苦头。于是,她慢慢俯身在他唇上微微触碰。贺培安的唇软软的。不知道为何,一瞬间,江澄溪又忆起她和陆一航之间唯一的一次亲吻,是陆一航送她回家,在转角的公园处,陆一航与她挥手告别后,突然大步折回来,在她发蒙之际,在她唇上亲了一亲。他涨红了脸,低声说:“澄溪,我喜欢你,我很喜欢你。”
那一瞬间,整个世界似乎为他们绽放出五光十色的烟花。在一团团璀璨光芒下,她与陆一航如同两只小小的蝴蝶,在轻柔的微风中恋爱了。
可没过多久,他就出国了,从此再没有任何音信。
江澄溪忽然觉得天摇地晃,猛然回神,贺培安已经将她压在了沙发上,他的脸色阴沉异常,如狂风暴雨将至,声音似咬牙切齿:“江澄溪。”
他重重地吻在了她的脖子上,他的呼吸湿湿热热的,又急又重,叫人想起暴怒的狮子……她的脖子会不会被他咬下来啊!
此后几天,贺培安的脸色便如三元的天气,阴霾笼罩,雨水不断。
这日,贺培安也不出门,就待在书房里头。也不知发生什么事,他在书房里对着电话的怒骂声,她隔了两扇门都能听见。
晚餐的时候,他刚入座,瞧见了面前的菜色,面色一沉,吩咐吴姐:“把菜都倒了,重新做几道上来。”
江澄溪在对面,见他的面色相当不好,眉目间隐隐有些戾气。菜亦是平日里吃的菜,一道火腿蒸鱼、一道酱牛肉、一道蔬菜,还有一份用高汤煮的野生菌菇,也没什么不对!不过就是多了道皮蛋拌豆腐,只因天气热想吃,所以她特地让厨房做的。皮蛋拌豆腐是三元的特色小凉菜,家家户户基本都会吃。
当然,很久以后她才知道,皮蛋拌豆腐是贺培安母亲的拿手小菜,为避免触景生情,贺培安自母亲去世后再未吃过。
很快,吴姐又端上来几道菜。贺培安这次倒没说什么便动了筷子,但只吃了几口,便面无表情地搁了筷子。
事后,江澄溪问吴姐怎么回事。吴姐自然更不知道发生了何事,只说贺先生从来不吃皮蛋拌豆腐的,又说每年这几天贺先生都会把自己灌醉。
江澄溪奇怪,他不喜欢吃就不要吃了,再说即使不想看到这个菜,把它端下去就好,何必浪费,全部重新做呢?
不过,贺培安一直很奇怪。一直抱着明哲保身、随时准备下堂求去的江澄溪并不打算刨根问底。他爱吃不吃,跟她又没有任何关系。
这天晚上,贺培安并没有回卧室。第二天,他还是把自己反锁在书房里,到了傍晚也不见出来。
江澄溪不明就里,第一反应是他是不是遇上什么愁事了?她自然不会傻到去打扰贺培安,反而心想,他最好搬到书房住,再也别回卧室。
她在二楼的起居室里喂苏小小,听见有人敲门,便头也不抬地道:“进来。”
向念平的声音传了过来:“贺太太。”
江澄溪有些诧异地转头,居然是向念平。他远远地站在门边。江澄溪与向念平并不熟,只知道他是贺培安的特别助理,也是他的左膀右臂。平日贺培安在家的话,向念平经常会过来,但活动地点仅限于门口、大厅、楼梯、走廊到书房这一条直线。可以说,迄今为止,江澄溪与他鲜少有什么交集。
其实从结婚到现在,江澄溪也不知贺培安平时在做什么、忙些什么。只听王薇薇提过,贺氏主要经营的是电子产业,其他方面也有些涉猎。偶尔听贺培安接电话,亦不过寥寥数语:“好,我知道。”“OK,就照你的意思办。”抑或“你把资料(报表)准备好,我要看大数据报告。”……
向念平倒是一如既往的恭敬模样,欠了欠身:“贺太太,贺先生这两天会把自己反锁在书房里……贺太太若是方便的话,去劝一劝贺先生。”
江澄溪不解地抬头瞧着他。向念平是个一点即通的聪明人,自然看出了她眼底的疑问,便直言不讳地道:“自我跟着贺先生到现在,他年年如此。”
向念平顿了顿,方道:“今天是贺先生的生日,也是他亡母的忌日……”
贺培安的生日!也是他母亲的忌日!
江澄溪猛地想起凤姨说过的往事。贺培安的母亲是为了给他过生日,一家三口出去庆祝,在路上发生了严重车祸,贺母不治身亡。
向念平道:“每年的这几天,贺先生都会借酒消愁。贺太太,你好好劝劝他。人死不能复生,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。”他没有再多说什么,便告辞离开了。
江澄溪在起居室待了半晌,怔怔地瞧着手腕处的金镯子,忽然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滋味。她叹了口气,有道是拿人手短、吃人嘴软,千百年来果然都是这个理。
江澄溪敲了许久的门,书房内似无人一般,毫无声息。她心里暗道:我已经敲过门了,是你贺培安不理我,我能怎么办?于是她心安理得、堂而皇之地回了起居室。
一直到晚饭时分,江澄溪下楼的时候,发现贺培安还没有从书房出来。这厮已经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。
其实江澄溪巴不得他不吃,饿死算了。她正好可以摆脱他,连办法都不用多想了。可是,她不免又想到自己每年生日,父母必定会做一大桌好菜,还有父亲特制的长寿面,父母会将蛋糕插好蜡烛捧到她面前让她许愿。现在想来,心里都会涌起暖流。对比贺培安这些年过的生日,江澄溪不由得叹了口气。此时此刻的她,不免有点可怜贺培安。
她到底不忍心。最后,她又去敲书房的门,抬高了点音调:“贺培安,吃饭了。”
书房里头自然还是什么声音也没有。她又敲了数下,还是无人回应。不会是喝醉了吧?江澄溪的声音软下了几分:“贺培安,你已经在里面待了一天了!今天是你生日,我让厨房去煮长寿面给你,好不好?”
屋内依旧没有声音传来。江澄溪叹了口气,转身下了楼,去厨房煮面。若是在平时,她才不管他吃不吃呢。
她在厨房里转了一圈,又问了负责厨房的吴姐和厨师等人,今天准备了些什么菜。吴姐报了几个菜名,又说用小火熬了牛肉汤,都熬了两个小时了。
她灵机一动,于是吩咐厨师煮碗牛肉汤面。厨师搓了搓手,神色迟疑。
江澄溪自然察觉到了异状:“怎么了?”
吴姐帮忙解释道:“太太,我进这个家几年了,从来没见贺先生吃过一碗面。贺先生不吃面的。”
原来是这个原因,江澄溪想起那一碗泡面,笑着摆手:“没事没事,你们就随便煮。”既然江澄溪这么说了,吴姐和厨师也就开工了,反正是太太吩咐的。
江澄溪在一旁候着,看着厨师在锅里放了水,待水煮沸后,下了面条。面条煮至七分熟,将锅里的水倒完。切了细细的大蒜叶、葱,然后将熬好的牛肉与汤水放入锅中,再度煮沸。最后将面条放入一同煮,放盐调味。最后出锅放入白瓷碗,撒上碧绿的大蒜叶和葱。不愧是厨师啊,这么简简单单的一道面,也煮得色香味俱全。
江澄溪将碗筷放在托盘里,亲自端了上去,敲门道:“贺培安,我让厨房煮了一碗面,你趁热吃,我把它搁在门口。”她见里头没反应,也不知道贺培安在不在听、听不听得到、吃不吃,反正她自问仁至义尽,无愧于心了。
江澄溪径直下楼,心安理得地吃饭。吃完上楼,她抬步往卧室走去的时候,脚步顿了顿,最后还是转了方向,特地去书房瞧一眼。只见那托盘还搁在那里,面已经快糗了。江澄溪朝那书房的两扇门望了许久,又在卧室里待了许久,不知怎的,心总静不下来,仿佛总有东西硌着似的,有些坐立难安。
她烦躁地扯着头发:“江澄溪,叫你多事,叫你多事!”她说罢,又愣了片刻,最后还是起了身。
只见书房门口,那碗面依旧还在。她在转角的地方站了半晌,许久后再度回屋。
那个晚上她又出来看了两次,贺培安一直把自己反锁在书房里。到了半夜,江澄溪终究还是没忍住,按内线叫来了吴姐:“书房的备用钥匙在哪里?”
才一打开门,浓烈到几乎可以窒息的酒味扑面而来。江澄溪拧亮了灯,惊在了那里。茶几上搁着好几个已经空了的红酒瓶,贺培安手里还拿着一瓶,东倒西歪地躺在沙发上,显然已经醉了。
喝酒会不会致死,江澄溪不知道。但是根据书本上曾经学过的理论知识,喝酒对人体的伤害是很大的,尤其空腹喝酒更是伤身。首先是直接伤肝,导致酒精肝、肝炎、肝硬化,肝脏伤了后,视力必然下降,身体解毒能力也下降,造成免疫力下降,容易胃出血,感染其他病和肿瘤等。
按理说江澄溪看到这个场面,应该觉得十分欣喜才对。他每天这么喝,没准没多久就死了。这样多好啊,她也不用绞尽脑汁地想怎么让他厌烦,想尽办法令他提出离婚了。
可是很奇怪,她没有一点喜悦,反倒莫名其妙地感到难过。她轻轻上前,想把酒瓶从他手里夺走。可贺培安牢牢地抓着,江澄溪一时间竟没办法拿走。
不得已,她只好蹲下来,一根一根地去掰开他的手指。他力气远远大过她,大约还有些残留的意识,感觉到有人在跟他抢酒瓶,所以这个动作便如拔河一样,她掰开一根他就立刻扣上一根。到最后,她的食指竟然也被贺培安的手指牢牢扣住了。
江澄溪挣扎着想要抽出来,但贺培安扣得极牢,指尖处有十分明显的痛意。她一动,贺培安便似有了知觉,迷糊地道:“不要走。”
不知道贺培安撒起酒疯来是什么样的?会不会打人?会不会揍她?万一家暴,她要怎么办?
唉,这一刻江澄溪发现自己是“自作孽不可活”。她欲哭无泪地在心里再度恨恨地骂自己:江澄溪,叫你吃饱了撑得没事情做!叫你吃饱了多管闲事!看你下次还多不多事!
她凝神屏气,不敢动弹分毫,就怕一不小心惊醒了他。
这个姿势保持了许久,江澄溪感觉到自己的手臂渐渐泛酸,有些僵硬。她迫不得已,只好挨着贺培安的身子在沙发的边缘坐了下来。
她已经够缓够慢够小心翼翼的了,但还是被贺培安发觉了,他的身子侧了侧,呓语般地吐出两字:“姆妈……”
江澄溪猛地一顿,然后大幅度地拧过自己的脖子,瞠目结舌地看着他。贺培安居然在喊姆妈。姆妈是三元的方言,就是妈妈的意思。虽然他的口齿不清,但是在这么寂静的深夜,落针可闻的书房里,她还是听得清清楚楚。江澄溪静静地打量着贺培安,只见酒醉中的他眉头紧蹙,显然极不安稳。
不过片刻,他又轻轻地叫了一声:“姆妈……我想你……”江澄溪凝视着他,那一刻,她产生了一种很幽微奇异的感觉。眼前的贺培安,或许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坏。
贺培安是在头痛欲裂中醒过来的,沉沉地撑着沙发坐起来,眼前茫然一片。他摸着头,盯着面前的木几,好一会儿,他终于看清了,木几上竟然搁着一碗面。确切地说,一碗糗了的面。
多少年了,他没有在生日的时候吃过一碗面,甚至连看也没有看到过。犹记得母亲在世时,每年生日,一定都会亲手给他煮一碗长寿面做早餐,然后在旁边哄着他:“来,安安乖,吃一口面条,今天是你的生日。要把面条一口吃光,不能咬断哦。这样,我们的安安才会平平安安,长命百岁。”
后来,再没有人记得他的生日,也再没有人会捧着热气腾腾的长寿面,哄着他吃一些,再吃一些了……
这些年来,他几乎已经忘记了面条的味道,一直到她给他煮的那碗泡面。很多年没吃面条的他,那一次居然发神经一样把一碗泡面吃了个精光。
贺培安就这样盯着这碗面瞧了许久。其实根本用不着猜,整幢房子除了一个人,谁有胆子敢这么闯进来?不过她的胆子向来就不小,第一次跟他面对面,就敢拐弯抹角地骂他精神病。想到这里,他的嘴角不知不觉轻轻上扬。
贺培安蹑手蹑脚地推开了卧室的门。炫目又讨人喜欢的阳光从未拉严实的窗帘里头透了进来。整个房间静悄悄的,一点声音也没有。
他走了几步,瞧见了床上微微隆起之物。贺培安缓缓地止住了脚步,生怕惊醒了她。从他的角度,可以看到她侧着身子,好梦正酣,脸庞白嫩干净得叫人想起夏日的初荷,微微颤颤的粉色,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来。
她是这般宁静安详。
这一刻,贺培安只觉得脑中所有的一切像被橡皮擦轻轻地擦过,过往所有的一切不好的东西都没有了。这个世界上,只剩下这一个美好的画面,只剩下她和他。
她是属于他的!江澄溪是属于贺培安的!这个家,是属于他们的!
他的心,在那一刻,倏地安静下来。
江澄溪一觉睡到了下午。她是饿醒的,半梦半醒地睁开眼,就被贺培安放大似的脸惊到了。
他身上有沐浴过后的清香,显然是洗好了澡。可他是什么时候醒酒的,还洗了澡睡在她边上,自己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。
贺培安睡得甚深,长长的睫毛轻阖,孩子般的一脸无辜安宁。他大约只有睡着的时候,才会让人感觉不到害怕吧。平日里,他即便是含笑地瞧着她,看着人畜无害的样子,但眸子里偶尔闪过的微光,也会让她全身发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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