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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3 爱的天罗地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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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培安双手抱胸,瞧着她,眉目间一片深邃:
“江澄溪,不管怎么样,我娶你已成定局。既然迟早都得接受我,我建议你还是早点接受为好。”
再次来到那幢老别墅,江澄溪依旧在书房见到了贺培安。她这次也不客气,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。平心而论,贺培安其实长得不错,剑眉长眼,今天还戴了副无框的眼镜,将眼中所有的光都敛在镜片后面,看上去温文尔雅。若是初见的话,江澄溪估计会被他这副温和的外表给骗了。
可以挑的缺点就是皮肤白了点,嘴唇薄了点。她不由得想起很多书上所说的,薄唇的人无情,这用在他身上,看来是再符合不过了。他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!
贺培安摘下眼镜,揉了揉眉间,倦怠地道:“有什么事等下再说。我饿了,一般我饿了的话,做什么都没心情,看什么都不顺眼……”他顿了顿,深邃的目光移到了她脸上,“就不知道江小姐赶不赶时间,能不能坐下来陪我吃顿饭?”
江澄溪脸上的肉抽搐了两下。这明显就是胁迫!吃饭,吃什么饭!她又不是来陪他吃饭的。她想要义正词严地拒绝他。可是,一来她没那个胆子,二来她今日有求于他,于是只好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。
贺培安经过她身边的时候,停了脚步,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:“我还是比较喜欢那天你穿的绿色。”她皮肤白,那天穿了一身嫩绿的衣服,衬得皮肤更是莹白剔透。每走一步,都仿佛带了一阵清清爽爽的风,让人心情莫名舒畅。
那天贺培安坐在车子里,隔了车窗和理发店的双重玻璃,史无前例地观察了一个人一个多小时。
其实江澄溪长得不是特别美,但胜在清新自然,微笑的时候,眉眼弯弯,梨涡浅浅,如一束温暖而不耀眼的阳光,暖洋洋的似能照进人的心窝。她是那种第一眼看上去就让人觉得舒服的女子。
江澄溪因他的突然停顿差点撞上了他,她双目圆瞪地后退两步,才慢一拍反应过来,他居然记得她那天坐上他的车时穿的衣服。这一错愕,贺培安已经迈步了。方才那句没头没脑的话,倒像是她的错觉。
跟一个陌生人吃饭,总归是很拘谨的,更别说此人的身份特殊,性情令人讨厌,做事恶毒。江澄溪心里头又搁着事情,于是挑着饭粒陪着他吃了几口。贺培安倒是颇有食欲,慢条斯理地吃了两碗,还颇有闲情逸致地不时抬头瞧她几眼。
其实贺培安怎会看不出江澄溪的难受,只是早晚都得习惯的话,索性就让她早点习惯。
处于高度戒备状态的江澄溪,每每被他不动声色的目光弄得毛骨悚然。熬了好久,这顿饭总算是吃完了。贺培安搁下筷子,又取纸巾斯文地擦了擦嘴。这一过程很缓慢,仿佛黑白电影里闪过的慢镜头,一切都优雅得恰到好处。
怎么看也不像黑道世家出来的人哪!江澄溪对黑道的所有认识都来自香港的影视剧。在她印象中,黑道的人不外乎就是满口粗话、满身文身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。难道,这么多年来,她都被影视剧误导了不成?
贺培安搁下纸巾,双臂抱胸,缓缓地靠在椅背上,懒洋洋地开口:“你想说什么,说吧。”
这厮吃饱了,语气似乎真的比方才温和了几分。
江澄溪抬头,坦然平静地与他对视,说出自己最坏的打算:“贺先生,我父亲可以不开诊所,我们可以砸锅卖铁赔偿那户人家,我可以和父母离开三元,我……”
贺培安的嘴角逸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,可一笑即敛。他不徐不疾地打断了她的话:“不错,你可以这样做,我也无法阻止你这样做。不过你父亲的诊所现在还未结业,会不会出现比现在还糟糕的情况?比如被家属告到坐牢。当然你父亲的诊所结业后,你可以工作,但我会安排我身边的保镖一直保护你。再比如,三元的治安也不好,你那个好友王薇薇,三天两头地在酒吧和私人会所出没,泡吧找男人,俗话说‘常在河边走,哪有不湿鞋’,想抓住她的把柄也不难……”
看来她真的是被“恶鬼”缠身了!江澄溪这次没忍住,猛地从餐椅上站了起来,怒喝道:“够了!你不必再说下去了!”
她怒目圆睁,令贺培安想起非洲草原上那些遇敌时毛发耸立的小豹子。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,他知道就这一会儿时间,自己早已死过千百次了。
江澄溪无计可施地望着贺培安,骂人的话在舌尖处来回滚动。她终于忍无可忍,恨恨地骂出了口:“贺培安,你真是个变态。”
贺培安闻言,居然“哧”的一声笑了,像极了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。他心情颇好地浅浅颔首,身子往后微微一靠,说不出的优雅动人:“谢谢,贺太太。我会把你的这句话当作褒奖的。”
贺太太?“无耻”对于形容眼前的这个人来说一点都不过分。江澄溪猛地站起来推开椅子,咬牙切齿地转身而出。
贺培安瞧着她匆匆远去的纤细背影,忽然觉得从未有过的兴致盎然。他起身,朝她的方位,扬声道:“江澄溪,我赌你三天之内一定回来。”他的话音,不高不低,不冷不热,可一字一字传入江澄溪耳中的时候,让她不能自已地打了几个寒战。
三天后,江澄溪还是走进了贺培安的屋子。
祸不单行,所有的灾祸仿佛都在一夕之间降临。这三天里,先是公安局说有人举报江阳制作假药,将其带回公安局协助调查。
石苏静和江澄溪心急如焚,也跟着去公安局了解情况,在走廊里等候了半天。负责的办事人员只说一切都在调查当中,请回家耐心等候消息,他们会按程序办事,一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家属。
然后,江澄溪和石苏静愁云惨雾、不知所措地回到家,便接到了小郑打来的电话,说那孩子的一大帮家属又来诊所闹事了。等江澄溪赶到的时候,诊所已经被砸得面目全非了。小郑和马阿姨在打砸的过程中都受了轻伤。不得已,江澄溪只好报了警,又送小郑和马阿姨两人去医院看病。
哪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!江澄溪一想就知道这些是谁搞的鬼。她显然是低估了贺培安,这种小事,根本不用他这位贺先生说话,底下的人便会安排好,比随手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容易。
贺培安凝望着她微笑,一点也不掩饰自己此刻的愉悦心情,那般笃定地发问:“答应了?”
事实上,他除了发出“不准接江姓中医儿科案子”的话外,其余什么也没有做,只是任事态发展、静观其变而已。
这整件事情,他让向念平调查得很清楚。那孩子在江家诊所看过病是真的,孩子后来病情加重进了市儿童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也是真的。在医生的精心治疗下,这几天,孩子的病情已经逐渐好转,而且已经出了重症监护室,转至普通病房了。只要感染被彻底根除治愈,孩子完全不会发展成脑瘫。孩子的父亲平日里是个游手好闲之人,没有什么正经工作。如今,他把事情闹得这么大,不过是想借机跟江家要笔钱而已。
这次真是如向念平所说的,连老天都在帮他,所有事态的发展都跟他预期的毫无二致。这家人闹得越大,对他来说越有利。
江澄溪实在不想看到他那嚣张至极的脸,若是可以,她一定拿把刀划花他的脸。不过,下一秒,她也明白这只能是想想而已。现实是残酷的,所以她只能恨恨地咬牙,一言不发地扭过头,算是默认。
贺培安心情颇好地拨出了一个电话:“让人把准备好的东西送过来。”
江澄溪拦住了他:“等等。”贺培安挑了挑眉毛,意思是还有什么事情。
她咬了咬下唇,发问:“既然要死了,总也得让人做个明白鬼吧。告诉我为什么,为什么是我?”
贺培安双手环抱,若有似无地一笑:“不是说过了吗?我看上你了。”他上前几步,凑近江澄溪,“怎么了?不相信?”属于他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。
脸不红气不喘地说这样的话,也不怕闪了他的舌头!江澄溪垂着眼帘后退一步,暗暗问候了贺家几十代列祖列宗的同时,心道:我要是真相信你,我就不是人了。
不多时,向念平敲门而进,身后跟着数位穿着工作制服的人员。等那几个工作人员当着江澄溪的面打开手里拎着的箱子时,她才知道贺培安让人送来的东西是珠宝首饰。
他算准了她会来找他!
一位看起来像经理的人指挥着手下的人员,把各种款式精美的钻戒呈到她面前。
江澄溪的目光缓缓扫过那黑色丝绒上的众多璀璨光华。这么多戒指,唯一相同的便是都有硕大的钻石。
事实上,除了电影电视杂志广告宣传外,这还是她头一次看到这么大的真钻戒。她这辈子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戴着这么醒目的戒指,这算是胁迫婚姻附带的福利吗?
她心底嘲讽地笑,戴着这个鸽子蛋,万一被抢的话,她得第一时间跟人家表明要命不要财的立场:我自己取下来给你。你们千万不要剁我的手指。
这种光景,她居然还可以胡思乱想到这种程度,不得不佩服自己的阿Q精神。虽然心里胡思乱想,但江澄溪面上不敢有半分表露,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贺培安,想征询他的意见。然而,此时的贺培安兴致极好,倒了一杯红酒,坐在一旁,正在浅酌。
江澄溪也揣摩不出他的意思,心想,反正男的都不喜欢女的挑来选去浪费时间,于是便胡乱指了指:“这个吧。”
经理亲自从托盘上把那枚钻戒取了过来,小心翼翼地替她戴上,赔笑道:“贺太太的手指纤细,戒环可以再调小一点。”
那经理极会察言观色,见江澄溪的眉头微蹙,便道:“贺太太若是觉得不喜欢的话,我再让人拿其他款式看看?”
江澄溪默默地转头看了一眼贺培安,没想到贺培安也正抬头望着她,他的眼睛黑亮如星,两人视线不期然地撞在了一起,那灼灼逼人的目光令江澄溪完全无法招架。只一秒,她便移开了目光,可她还是注意到了贺培安若有所思的眼神。
于是,她从中随手取了一枚钻石最小颗的:“就这个吧。”说来也奇怪,这个戒指的戒环不松不紧,刚刚好。
那经理赶忙亲手捧了一枚男款戒指送至贺培安面前:“贺先生,这是这款婚戒的男款。”贺培安头也没抬,懒懒地“哦”了一声。那经理大约也习惯了,弓着身子站在边上。
贺培安不急不慢地饮完杯中的酒,搁下酒杯,方从丝绒托盘里取过戒指。男款是颇为简洁的款式,他倒也不讨厌,便试着套了进去。
尺寸大小与他的手指居然一样。在一旁的经理极知情识趣:“这款婚戒就像专门为贺先生和贺太太定制的一样。”
贺培安将戒指徐徐地在手指上绕着圈圈,若有所思地把玩了半晌,转回头,目光在江澄溪低垂着的脸上看了个来回,遂取了下来,搁在托盘里,淡淡道:“就这对吧。”
此话一出,一旁的江澄溪顿时松了口气,像是结束了某个酷刑。
她以为今天的任务结束了,自己也可以告退回家了,只见贺培安起身,依旧淡淡地命令她:“陪我去一个地方。”
人在屋檐下,哪能不答应啊!
几辆车子一路行驶,在三元城郊区的一家农家菜馆停了下来。
这是一家很普通的小菜馆,看上去倒是很干净整洁。车子刚一熄火,便有一中年妇女用围裙擦着双手从菜馆里含笑迎了出来,极是亲昵热络:“小少爷……”
那妇人的视线猛地停在了贺培安身后的江澄溪身上,怔了怔后,惊喜激动之情溢于言表:“小少爷,这位是?”
“小少爷”,这妇人居然叫贺培安小少爷,江澄溪顿时有种被雷劈的感觉。
那妇人的眼底透着宠溺。贺培安的生母已经去世多年,眼前的这个人是谁呢?
还在疑惑时,她已经听到贺培安在旁边为那妇人介绍道:“凤姨,这是江澄溪,你以后叫她澄溪就行。”他的声音虽然还是如常平淡,但听上去有明显的情绪起伏,一点也不清冷。他又对江澄溪说了一句:“这是凤姨。”
江澄溪虽还没弄明白这凤姨到底是何许人,但瞧这情形,估计是贺培安颇为尊敬亲近的人。她虽然对贺培安恼恨至极,但说到底还是不敢惹怒他,再加上从小受到的良好家教,她礼貌性地欠了欠身:“凤姨。”
凤姨眉开眼笑地打量着江澄溪,全身上下无不透着浓浓的欢喜:“澄溪、澄溪,这个名字又斯文又好听,还好记呢。”她忙命服务生带他们去包厢,“小少爷,你们先进去喝茶,凤姨这就下厨去做几道拿手小菜给你们送过去。”
贺培安道:“凤姨,不用了,让祥叔随便做几道菜就可以了。”
“这哪能啊!今天是澄溪第一次来,凤姨一定得做几个拿手菜让她尝尝。”凤姨搓着双手,一再地打量着面前这对璧人,脸上十分欣喜,“很快很快……你们先喝几口茶。”
江澄溪不作声地跟着贺培安穿过了小店,来到了后院的天井。不大不小的天井里有一张石桌,四周角落里种了许多不知名的花草,红绿黄紫一片,开得甚是喜人。天井后是三间平瓦小屋,窗台上亦有几盆盛放的鲜花,屋檐上则挂了几盆吊兰,绿色枝叶蜿蜒而下。
凤姨将自己的小院打理得朴素而美丽。江澄溪一看就喜欢上了,她本想找几个角度用手机拍几张美照的,可目光一触到身旁那个神一般的存在,念头顿时便浇灭了。唉,还是算了吧,照片随时可以拍!
贺培安熟门熟路地打开了一间小屋。跟店的外面一样,纤尘不染的小屋内只铺了仿古青砖,墙上挂了两幅很普通的字画,角落的高几上摆放了一盆墨竹,布置得清清爽爽。
两人刚一坐下,便有一个秀气的女孩子推门进来,见了贺培安,竟无半点怯意,清清脆脆地叫道:“安大哥。”
贺培安微笑:“欢欢,学校放假了吗?”江澄溪用余光瞄到了他的笑容,不由得一怔,发现他眼角微弯,明显是发自肺腑的真笑容,不是平常的冷笑。
这厮居然还会真笑!江澄溪再一次长了见识。
那欢欢可爱地吐了吐舌头:“是啊,所以就给爸妈打下手。”欢欢一边说一边偷偷打量着澄溪,见江澄溪抬眼看她,便大大方方地迎着江澄溪的目光,笑盈盈地叫了一声:“嫂子好。”
江澄溪还没反应过来,贺培安淡淡地说了一句:“这是凤姨和祥叔的女儿,小名叫欢欢。”
十几岁的小姑娘朝着她这么明媚灿烂地微笑,哪怕江澄溪铁石心肠也无法迁怒于她,再说欢欢半点也不知情,于是,她微笑颔首当作回应。
欢欢问:“安大哥,茶水照旧吗?”
贺培安随意地松开了西装扣子,点头道:“照旧。”
欢欢应了一声,转头笑嘻嘻地与江澄溪说:“嫂子,我给你泡冰糖菊花茶吧,最养颜排毒了。菊花还是我妈妈亲手种植,然后晒干的呢,可香了。我泡的冰糖菊花茶很棒,连我妈妈都爱喝。”
江澄溪点了点头:“好的,谢谢。”
欢欢顿时雀跃地道:“那我马上去泡。”说罢,她便出了屋子。
一时间,不大不小的房间里只剩了两人,一下子安静下来。
贺培安双手抱胸,瞧着她,眉目间一片深邃:“江澄溪,不管怎么样,我娶你已成定局。既然迟早都得接受我,我建议你还是早点接受为好。”
江澄溪心里暗恨,又不能惹他,只好偏过脸咬着唇不说话。半晌,江澄溪发现在这不长不短的时间里,贺培安一直盯着她,她被他古怪的眼神看得有点毛骨悚然。
显然,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人并不接受他这样的好意。贺培安勾唇一笑,既然软的不吃就来硬的好了。
贺培安一直是个坐言起行的人,于是下一秒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,吩咐道:“过来。”江澄溪倏然一惊,抬头望着他。只见他嘴角噙了一丝笑,眼里却无半点儿笑意,语气里头冷意渐浓:“怎么,没听到?要我再说一遍吗?”
整个房间好似一只压力锅,仿佛随时会爆裂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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