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4 他不是那个人_遇见,终不能幸免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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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4 他不是那个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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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算再不肯承认,江澄溪也知道,明天之后,陆一航回不回来,都与她无关了。其实,早已与她无关了,只是她自己不肯承认而已。
那个晚上,她一夜无眠,就陪着苏小小,瞧着窗外天色渐明渐亮。
又是新的一天了!
贺培安按约定时间准时来接她。她穿了贺培安前一日让人送来的白色小礼服,及膝的下摆白纱层层叠叠地散开。这款衣服,若是戴上长头纱,亦是一件婚纱。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买的,穿在她身上,所有尺寸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,无一处不合适。
石苏静的脸色一直不是很好看,甚至连正眼也没瞧贺培安一眼。江阳则郑重万分地对贺培安道:“小贺,我们家虽然家境普通,可澄溪是我们从小宝贝大的。现在我们把她交给你,你以后要好好对她。你如果欺负她,我可饶不了你。”
贺培安居然欠了欠身,礼貌周全地应了声“是”。江澄溪颇为怪异,可下一秒,贺培安伸手过来,握住了她的手。他的手温热,一时间扰乱她所有的思绪,她无法再想其他。
在门口处,江澄溪转头回望父母亲,只见他们眼泛泪光、恋恋不舍地朝她微笑。她眼眶酸辣,似有东西要涌出来。她知道,这一步迈出去,就意味着自己告别父母,再也不是个孩子了。
最后,她由贺培安拉着手,一步一步地出门,也一步一步地走向了自己未知的将来。
江阳和石苏静目送女儿与贺培安两人进了车子,消失在视线里头。石苏静擦了擦眼角滑落的泪,扯了微笑转头:“江阳,我们捧在手心里头疼了宠了二十几年的宝贝今天结婚了。”
“我以前就跟你说,生女儿不好,生女儿长大了就会被拐跑的……你看,她今天就被别人拐跑了……”
上车后,江澄溪静静地坐在一旁,打量了一下已经近一个星期没见的贺培安。两人只在上周拍婚纱照的那天见过,此后贺培安便再无任何消息。今天的他,一身黑色修身西装,甚至隆重地打了一个领结,也不知道是领结的缘故还是衣服的缘故,居然有种玉树临风的逼人之感。
车子到达后,贺培安亲自拉开了车门,见她怔怔地望着他,不由得挑了挑眉毛:“还不下车?”
由于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,又是一大早,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也才上班不久,整个办事大厅空荡荡的,只有他们一对。
在踏入门口的一刻,贺培安停了下来,转身把手伸给了她。江澄溪觉得高大的身影带着令人窒息的压力而来。她缓缓地伸出了手,下一秒,便被他的手握住。
填资料、复印、拍照,最后登记成功。
工作人员微笑着把结婚证递给了他们:“祝你们白头到老,永结同心。”
江澄溪望着红红的结婚证,照片上的两个人瞧着镜头,由于工作人员要求,所以嘴角轻扯,各自浅笑。
她跟贺培安结婚了!
自己居然结婚了,跟一个几乎不认识的陌生人,结婚了!
这不是电视,也不是电影,是现实生活!这是她江澄溪以后的生活!
结婚登记后,贺培安便把她带回了自己所住的老别墅,把她一个人扔在了家里。江澄溪一个人在卧室里头,直到夜幕降临,贺培安也没回来。她一个人在全然陌生的环境里,心下惶然。
她意识到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。反正已经到这地步了,伸头是一刀,缩头也是一刀。于是,她换下了小礼服,径直去浴室洗了澡。
沐浴好出来,贺培安还是没有出现。她坐在沙发上,打理自己已经吹干的长发。偌大一个房间,落针可闻,安静得让人有些心里发颤。四周散发着强烈的贺培安的气息,更加剧了她的惊惶不安。
指针转啊转,一分一秒地过去,终于指向了深夜两点。江澄溪前一夜本就失眠,加上白天到现在精神紧绷,到了这个时候实在支撑不住,便阖眼睡去了。
不过睡意清浅,蒙蒙眬眬中听见楼梯有动静,她倏然惊醒。虽然未睁眼,但她依旧感觉到有人推开了房门,脚步声,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。她闻到了贺培安身上的味道,感觉到他的脚步似停顿了数秒,然后径直进了浴室。
卧室里安静极了,可以听见浴室里头流水泠泠之声响起又消失。这一过程中江澄溪只恨自己怎么不昏过去。不过片刻,浴室的门被人“咔嗒”一声拉开,她被这声响弄得心头一紧,手不由得揪紧了薄被。
贺培安带着与她一样的沐浴露香味,掀开了薄被:“过来。”
江澄溪唯有屏气装睡。除了装睡,她还能怎么办?
贺培安在边上哧的一声冷笑,缓声道:“再憋就要断气了,给我过来……”江澄溪心惊胆战,最害怕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了。
贺培安不耐烦了,翻身压上了她:“今天是洞房,我可不想触我们贺家的霉头。”
三元有个说法,洞房花烛夜新婚夫妻如果不同房的话,新郎家会倒霉。这个说法由来已久,到底是不是真的,鲜有人去探究。毕竟新婚夫妻怎么可能不同房呢?
江澄溪又惊又怕,贺培安带着酒味的唇一直落在她的脖子上,他微笑地威胁她:“不要再乱动了,否则我就疼死你。”他的呼吸杂乱无章地喷在她脖子上,那么烫那么重,令江澄溪产生了一种他真的会一口咬下去的错觉……
婚后第一天,贺培安便消失了。江澄溪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生活,一个人吃早餐,一个人吃午餐,一个人吃晚餐。她没有问贺培安的去向,她根本不想知道,甚至巴不得他永远不要回来。
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三天晚上,她仍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偌大的餐厅里吃饭。小九才对她道:“贺太太,贺先生有事出国了。”
小九大概也觉得贺先生把新婚妻子扔在家里,一声不吭地走了,这件事情做得不对。但贺先生是老板,轮不到他来非议。小九说完,见江澄溪的脸色沉沉,以为她是在生贺先生的气,于是,支吾着补充了一句:“我听向先生说,贺先生应该过几天就回来了。”
还要过几天才会回来?江澄溪心里暗喜,可面上不敢露出半分。那个晚上,江澄溪大约是精神放松下来,睡得极好。
第二天醒来的时候,太阳已经很大了。她睁眼的瞬间,只觉得身体懒懒的,有睡饱醒来的那种舒畅欢悦,底下被褥软如云团,叫人深陷其中,再也不愿起来。她习惯性地想伸懒腰,下一秒,突然意识到她跟贺培安结婚了。
江澄溪倏然睁眼,惶然地环顾四周,四周还是昨晚她阖眼前一秒的那个模样,窗帘拉得严严密密,室内光线昏暗温柔。
卧室里还是只有她一个人,这个认知让她彻底松了口气。她翻个身,将自己深深地埋进枕褥。如果这是场梦境,那该有多好啊。可卧室里陌生的一切都冰冷地提醒着她,这不是梦。
是啊,不是梦。唯一庆幸的是,贺培安还要过几天回来。江澄溪决定先回家看老妈,再约王薇薇去看场电影,放松放松绷紧的神经线条。
可一坐进车子,她便见小九拉开门也跟着坐在了驾驶位置上。江澄溪一怔,不会吧,人高马大的小九难不成还要继续跟着她?
小九不等她发问,便已经开口:“贺太太,是贺先生吩咐的。”
江澄溪无奈,最后只好怏怏不乐地默许了。
虽然才隔几天未见,而且在这几天中还通了好几个电话,但石苏静一见江澄溪就拉着她的手,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几回。大约是没发现什么被虐待的痕迹,才稍稍松了口气,可还是免不了忧心忡忡地问起贺培安:“怎么样?他对你好不好?有没有欺负你?”
看母亲的模样,似自己随时会遭遇家暴一般。江澄溪不免含笑着说些粉饰太平的话:“妈,其实他对我很好,只是他习惯板着脸而已。”江澄溪发现自己总是因为贺培安向父母说谎!
江澄溪忽然意识到一点,就算她再怎么想家,她也不能经常回来,多说多错,搞不好哪一天就露馅了。反正嫁都嫁了,让父母以为她和贺培安彼此相爱才结婚、过得很幸福这样才比较好。否则两位老人日夜愁苦,这日子都没法过了。
石苏静将信将疑:“真的?”
江澄溪重重点头:“当然啊。”然后她扯开话题说起小九,似是而非地吐了一肚子的不满,“他啊,还给弄了那么人高马大的一个人跟着我,我都快烦死了。我都这么大的人,难道还会迷路不成?”
这些喋喋不休的怨言听在石苏静耳中便是另外一种味道了:看来小贺还是很在意自己家这个糊涂蛋的。
见母亲的脸色微松,江澄溪从沙发上起来转了一圈,嘟囔道:“我这几天醒了吃,吃了睡,都快胖死了。妈,你看我是不是胖了?我觉得我肚子上的肉多起来了……”她顺势抓起母亲的手摸自己的腹部,“你摸摸看……”
石苏静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,把她的手从腹部拍打了下来:“哪里胖了?你还年轻,可千万别学那些不好的,乱减肥,把身体折腾坏了!你以后的日子长着呢,身体不好,老了可有苦头吃了。你看看妈妈这个活榜样就知道了……”
石苏静一辈子就吃亏在自己的病上。她向来争强好胜,无奈自己的这个病,在单位的时候,虽然手上的技术活好,可三天两头请病假,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同事一个个升职做了小领导,说话走路都带风,说不羡慕那是假的。好在江阳的工作稳定,收入也尚可,所以后来她就提早办了退休。
几个小时在母亲石苏静的甜蜜轰炸中度过,说来也奇怪,以前每次江澄溪只要一听母亲的话起了个头,她就赶紧各种“遁”。这一天居然没觉得厌烦,还恨不得一直围在母亲边上打转。
吃饭前,她从柜子里取了小药箱:“妈妈,我给你打针吧。”石苏静的糖尿病必须在饭前注射短效胰岛素,以控制餐后高血糖。
石苏静摸了摸她的头发,感慨地道:“囡囡,妈妈觉得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把你健健康康地生下来,让你健健康康地长大。”
江澄溪眼眶微红:“妈——”如果不是母亲拼死也要替父亲生下个孩子的话,这世界上哪会有她的存在?所以,她一直以来都是个有福气的孩子。
母女两人在沙发上静静相依。
接到王薇薇打来的电话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:“江澄溪,半个小时后,新地广场咖啡吧见。”
临走时,江澄溪特地把苏小小和它的窝一起带了出来。这些年,苏小小一直陪着她。以后,在贺家,至少还有苏小小陪着她,她不会那么孤单。
那天下午,江澄溪带了小九这个跟屁虫与王薇薇一起逛街。江澄溪看小九,觉得各种不舒服,心里头一百个别扭。
不过王薇薇大小姐觉得不错,趁小九提着东西亦步亦趋地跟在她们后面,压低了声音在江澄溪耳边道:“你傻啊!多好的劳动力,司机、保镖,还兼职提货工、搬运工,最重要的是免费!免费的!唉,这年头,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节奏,就是你这样的!”
江澄溪:“让他一天到晚跟着你试试?不出三天,你就会发疯了。”
王薇薇耸耸香肩:“我OK啊!前提是要你们家贺先生同意。”
提及贺培安,江澄溪就自动自觉地封了嘴。王薇薇这家伙,无论何时何地说话总是能一针见血。
王薇薇兴致高昂地从广场的一楼逛到了五楼,走过路过绝不错过任何一家。不知不觉逛到了内衣部。她也不管小九铁柱似的戳在走道一旁,挑了几件,在身上比画。比着比着,她忽然想起某事,转身冲江澄溪抛了一个媚眼,脸上净是促狭的笑:“澄溪,我送你的新婚礼物,你派上用场没有,是不是战况激烈……”
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旁陪逛的江澄溪,正饮着小九刚买来的咖啡,结果被王薇薇的话给惊着了,咖啡一下子呛到了气管,吞也不是吐也不是,一阵狂咳,眼泪都出来了。
王薇薇送她的礼物是一套性感内衣,那两块薄薄的网状物至今还留在她自家卧室最下面的一个抽屉里。
王薇薇一边拍着她的背帮忙顺气,一边佯装大吃一惊:“不会吧,激烈到这种程度?”说罢,她哈哈大笑,凑过来,“具体什么情况,你且细细说来。”
江澄溪咳了片刻才恢复,瞧了不远处的小九,又急又羞:“王……王薇薇,你要是准备继续说这个话题,我会跟你翻脸。”
王薇薇大笑,斜着眼糗她:“还脸红呢?拜托,你都已经是已婚妇女了。”
她俯在江澄溪耳边,说出一个结论:“这么说来,至少证明了一点,贺培安不是gay。”
如果贺培安是gay就好了,可问题他不是呀。江澄溪瞪了她一眼,不说话。她可不敢议论贺培安这个。万一被他知道了,那还不拧了她的脖子?她记得那个晚上,贺培安的呼吸那么急促,一直落在她脖子上,一度令她以为他真的会咬断她的脖子。
江澄溪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脖子,好似那里还残留着贺培安那可怕的热度。他要是个gay,整个三元城大概就没一个男的是正常人了吧!
王薇薇显然不愿意放过她:“澄溪,作为你的好友,我不得不说一点,你那老公其实长得还不错。”
江澄溪横了王薇薇一眼,不情不愿地开口道:“他长得怎么样与我无关,我又不准备跟他过一辈子。”
王薇薇缓缓一笑:“反正已经到这分儿上了。你得学会阿Q精神。再怎么样,至少你老公长得平头正脸。你想一下,万一你老公是那种睡在边上都会让你半夜惊醒的呢……”江澄溪侧头想了想,终是没好气地笑了出来:“薇薇,不错嘛。你现在安慰人的本事倒是渐长了。”
贺培安在新婚后消失了整整十天才回来。
在这十天中,江澄溪是想继续到父亲江阳的诊所上班的,但她又吃不准贺培安的态度,怕一不小心就惹恼了他。再者,去了诊所,她又怕在父亲面前露出马脚,想来想去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办。一动不如一静,最后决定一切等贺培安回来再说。
贺培安回来那天正好上映一部好莱坞动作大片,江澄溪跟王薇薇两人一起去吃了晚饭,然后去看了七点多的那一场。看到一半的时候,就听见身边的小九接了个电话。数秒后,小九压低声音地对她说:“贺太太,贺先生回来了,让你看完后尽快回家。”
江澄溪便觉得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似什么东西沉了下去一般,连精彩刺激的电影画面都不再有任何吸引力了。
回去的路上,她只觉得坐立难安,等车子行驶进了大门,更是觉得背脊处凉飕飕的有些发毛。
小九拉开车门,见她神色怔忪,半晌也没动静,便问道:“贺太太,怎么了?”
早下晚下,她总是得下车的,又没办法在车子里窝一辈子。江澄溪这么一想,总算是做足了心理准备。下了车,她慢腾腾地走了几步,感觉到小九提了东西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,江澄溪心里这才略略放松了些。就目前而言,她和小九也比跟贺培安相处的时间长。
小九在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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